【咬文嚼字】用错了的“无论”
朱士泉
《新华文摘》1997年第4期转载《上海滩》1997年第2期《怀念白杨》一文，有这样两句话：“如果把阮玲玉、胡蝶算为我国第一代有杰出贡献和影响的电影演员，白杨的崛起紧跟其后，就是第二代了。然而她光芒四射，无论是表演艺术，知名度的覆盖率，都远远超过前者。”第二句的“无论”显然用错了。
“无论”这个连词，用法主要有两种。一是用于条件复句的前一分句，句中一般有表示任指的疑问代词或表示选择关系的并列成分，亦即紧随“无论”之后的不是定指成分。如①无论环境怎样险恶，鲁迅先生一直把密信和文稿珍藏着。②无论是它的成就还是它的局限对于中国文学来说，都是一笔巨大的精神财富。①中“怎样险恶”的“怎样”表示任指，②中“成就还是局限”是选择关系的并列成分。二是“无论”用于单句中表示强调，引进任指性的或选择性的词语作主语、状语。
如“无论哪一门功课都应该学好”“无论大事小事都一律要履行请假手续”，前者“哪一门”任指，后者“大事小事”为选择关系的词语，用“无论”，主要是为了强调主语“哪一门功课”和“大事小事”。
关于“无论”的用法，吕叔湘先生在《现代汉语八百词》中，有精辟的论述，他指出：“‘无论’用于有表示任指的疑问代词或有表示选择关系的并列成分的句子里，表示在任何条件下结果或结论都不会改变。”“无论”后面的成分若不是任指成分，不仅读起来别扭，而且语脉及语意含混晦涩，也缺少连贯性。请看下例：“晚会上，广播艺术团的演员满腔热情歌颂了辛勤劳动的环卫工人，他们的节目，无论从创作到演出，都受到观众的称赞。”(1997年全国高考语文试题)此句的病因和首段所引例句相同，都是“无论”的后面成分关系错了。修改时直接把“无论”后面的成分变成选择关系的并列成分就行了。前一例改为“无论是表演艺术，还是知名度的覆盖率，都远远超过前者。”后一例改为“他们的节目，无论是创作还是演出，都受到观众的称赞。”这样，“无论”所引进的对象，才能与它后面相配的“都”“总”等表示全称范围的副词遥相呼应。
结论：“无论”无论用在哪里，它的后面总是一个不定指成分。
2007-09-12选自《咬文嚼字》98年合订本第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