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她

我有一个玩的要好的青梅竹马,叫张淮。

他是一个开朗,阳光,浑身上下散发着少年的活力和志气的人。从我7岁搬到他家隔壁,当上邻居时,我就悄悄把这份朦胧的喜欢藏在了心里。一藏,就是十年。

我们的确是形影不离的好朋友,他也的确是学校里受欢迎的篮球队队长。水是我送的,早餐是我买的,笔记也是我借给他的,我会以为我的初二能够这样下去,这样就好。

也许有一颗石头在我的脚下,我没注意。张淮在那个17岁的某一天,有了一个女朋友——袁思一。她温柔大方,聪明美丽,精致无暇的脸蛋,圆而大的杏眼,是校园里男生的女神,似乎跟张淮在一起也门当户对。我也只能抱着翻烂的书,在背后默默看着他们。

于是,水不再是我送给张淮,是她,早餐也是,笔记也是,我早起10分钟,为了不再与他一起上学。可避免不了张淮,亲自来到高二(11)班找到我。

“刘妍,你躲着我。”

“我没有。”我说了谎话。

“你不觉得幼稚吗,多大了还躲着我”他问,这话是在骂我吗,他不知道他有个聪明漂亮的女朋友吗。

“是你幼稚,有了女朋友就不要来,回你的20班。”平静的话让他沉默了。

“是啊,我有了女朋友。”他略带歉意地说,离开了教室门口。我看着他跑去的背影,皱了眉头。或许,这样也好。

低下头,是功课,是作业;抬起头,是他,我不想再抬起头,在努力一点点,离他远一点点。

……

高三也开始了,他呢,虽然还是读着鸿峰高中,不过也在暑假搬家了,离我又远了一步。

“刘妍,张淮分手了。”王依依是我的好朋友。听到这个消息时,我有些惊讶,不是门当户对吗,是因为腻了吗……

我暗暗低着头走在马路边,一个暑假,怎么就变化这么大呢,一年就坚持不了了吗。王惠路拐角时,我差点撞上一个人,抬头是无精打采的张淮,我心被咯噔一下,他怎么这么憔悴!曾经那个阳光的张淮呢?

“刘……刘妍?”他看到我,很惊讶。

我问他:“你想吃点东西吗?”

我把他带到常去的甜品店,点了一个草莓蛋糕和巧克力蛋糕。在灯的照射下,他低着头显得更加憔悴。我开了口:

“张淮,你和她怎么了?”

“分了。”

“她把你甩了?”

他没有回答,这也更加确信了一个答案:袁思一把张淮甩了。

他看向我,一句话不说地看着我的眼睛,过了一会儿,说:“你变美了,你的眼睛像她一样,脸也白了,把马尾换成高的了,更像她了。”我注视着他的瞳孔,皱起了眉头,其实我没什么变化,我本身就是杏眼,马尾也是体育课扎高的,是他想错了。

“这么说我都不好意思啦。”我双手摸着脸庞,开着玩笑。

接着,他凑到我旁边,移开我的手:“刘妍,我们认识了十年”

“嗯。”我把头稍稍离他远了一些。

“做我女朋友好吗,我喜欢你。”

这是我想不到的,这句谎话,一句胡言乱语的话,可这是张淮说的,我不知所措,我喜欢了十年的人,用一句谎话就骗走我。

“张淮,你是喝醉了吧,怎么那么大的酒味。”没有酒味。

我起身就要离开,他抓住我的手,叫住我的名字“刘妍,你是喜欢我的吧,十年,不可能没有感情的,为什么离我那么远,就是不想看到我和袁思一在一起,对吧。”

我呆住了,一瞬间所有情绪涌上心间,我紧紧抱着张淮,在他的身体里竭力地痛哭着。是的,我不喜欢袁思一,是她疏散了我们,是她让张淮这么憔悴。

我们牵着手走出了店铺,是梦吗?这个梦会一直继续吗?

……

填高考志愿时,我们选择了离对方较近的大学。高三的100天,我沉浸在堆满书的课桌上,他也在跑道上挥洒着汗水,这样的我们是辛苦的,但却美好的。

……

上了大学,我和他在22岁就结了婚,是他等不及了。

我们搬新房,喝喜酒,但我动摇了内心。

我在搬家的杂物找到一张裱起来的照片,是袁思一和张淮合照,没想到五年后还是见到这张美丽又可恨的脸,我拆下相框,想着后面会写点什么,看到的是张淮的字迹:我会爱你一辈子,不会忘记。

我抓紧手中的相纸,5年前的谎话一一在我耳边回荡着,但松开了相纸,重新放回相框。已经过去了,他们的感情已经断开了,我只能这么想,这么安慰自己。

5年来,我一直不喜欢张淮喝酒,张淮听了我不喝,这次我允许他喝,因为是我们幸福新的起点,他一杯,两杯地喝,大口大口地喝。醉的脸通红,指着我的手也摇摇晃晃。

“刘妍,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我笑了,这是什么新的土味情话吗?他又继续说:

“因为你眼睛,鼻子,眉毛,嘴,都像极了她,那么可爱,那么妩媚的她啊,我打从那天起,我就从你身上看到了她的影子。”

……

酒后吐真言,这既不是情话也不是谎话了。我看着我对面的男人,喝的不省人事,见他拿起酒准备一饮而尽时,我起身一拍打飞了举在手上的酒瓶,酒瓶碎了一地。

“张淮,你那晚怎么说的,为什么骗我骗到了现在?你只是见我像她就耽误我五年吗?为什么!为什么我会信了你的谎话!”

他听到酒瓶的碎声后猛然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犯下了不可的错,抓着我的手,求着我:“刘妍,刘妍,你听我说,我没有想着她,我一直喜欢的是你……”

“谎话!谎话!你个不是人的东西,不是你我根本不会这样!”我甩开他的手,却看到他倒在地上哭了起来,跟5年前的他很像,但没有那么消沉。我看着他,无法向门跨出一步,16年的情分,没有爱也很心痛,我走到他面前,蹲下来,他哭得像个小孩子。

“张淮,你不想离开我,只是因为我像她,如果最开始你喜欢的是我,会不会就没有那么多事情了,我不是袁思一,我叫刘妍,你知道吗?”

“我知道,我喜欢她,但我不想离开你,不要离婚好不好,我这五年忘不掉她,也是你一步一步陪着我走来的,我会好好对你的,你相信我,刘妍。”我看着他停下的眼泪,紧紧抱住了他。

……

或许,我又相信了他的谎话,我不会离开他,即使我在他眼里还是像极了那个人,但我会倾听他的一切忏悔,只是因为我像她而已。

(0)
上一篇 2022年6月27日
下一篇 2022年6月27日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