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目录

• 1/东北家族神仙和马神仙信仰的由来。
• 2/萨满教的影响
• 3/鲍家贤
• 4/一个马仙
• 5/杂谈-帝国和家庭的隐喻

中国东北的马咸和嘉宝是以中国北方的动物神仙(四门五仙)信仰为基础的。它们深受萨满信仰的影响，并加入了一些道教元素。

说白了就是北方民间的动物神仙，信仰萨满教和道教。

1/东北家族神仙和马神仙信仰的由来。

如前所述，东北的马仙和家仙是中国北方信奉道教萨满教的民间动物神仙。

日本学者对中国东北地区的不道德崇拜的研究进行了调查:

”胡先正带着移民的崇拜介绍道。辽源县衙、吉林省衙、尖刀省衙、延吉县衙的胡仙堂，吉林省王云的灵仙堂，奉天城墙外东南、西北、四角的仙人洞，都是较早修建的。吉林巴楚门外桃源子的湖仙堂是光绪三十二年四月，黑山下的灵仙府是光绪十四年修建的，其他湖仙庙都是在这之后修建的。”

-龙泽·梁军对满洲街道和村庄的信仰

内田道雄在《中国农村的家庭与信仰》(1970)一书中也有类似的描述。

资料中提到的光绪三十二年是1906年，光绪十四年是1888年。

但是

1961年至1911年，鸦片战争后，清政府对边疆的控制日益削弱，黑龙江省边疆受到沙俄的侵蚀。清政府采纳黑龙江特普钦将军的建议，于咸丰十年(1860年)正式开放垦荒禁令。此后，差不多到了禁止开垦，鼓励移民在边境生活，以振兴关外经济的时候了。

可见，胡仙信仰在东北出现的时间，正是关中地区人口向东北迁徙的时间。据《清代民国时期山东移民东北简史》记载，1911年东北1841万人口中，有近千万人是从河北、河南、山东(即华北)等地移民过来的。

这些人口流动的结果，在东北地区构建了以北方汉族为主体的新的社会结构。此时，北汉文化在东北的影响不容忽视。

也就是说，东北户县拜庙修建的时期，正好是关中地区人口迁移的时候，关中地区的人口已经占到东北人口的一半以上。

另一方面，在华北地区(京津冀)，“四门”或“五仙”等动物信仰在此之前就已存在。其中四门为“胡、黄、白、刘”，胡为狐狸，黄为黄鼠狼，白为刺猬，刘又名常，为蛇；五仙在四门的基础上，增加了灰仙和老鼠。

事实上，天津的天后宫(妈祖信仰)还供奉着白老太太和黄姑娘。

女巫艾蒿是一个狡猾的村妇。小时候在沧州认识了陆阿姨。自说自话的狐狸精附在身上，别人可以背黑锅。每个人的细节都是众所周知的，所以相信的人很多。

——《魏草堂读书笔记·溧阳避暑录四》

田妻诈言家事，女子焚香讨饶，颇有收益。

——纪昀《读微草堂笔记，故我闻三》

天津有所谓的少女和女巫。农村的女人有病，要想办法治。女巫在炉中焚香，口中当啷不知何语，便呼神降其身，就叫顶神。顶之神，有白老太太，刺猬也；如果你有一个富裕的家庭，你就是一只老鼠和一只狼。有一个叫胡的姑娘，就有一只狐狸。有蛇和老鼠。天津人统称其为五族之神。

——俞樾《游台仙府笔记》

北京天津的巫婆都自称是用香头给人治病的顶级神，都叫姑娘。一村懵懵懂懂，偶尔生病，要叫个姑娘来治。姑娘一到，就会熟悉炉子里的香，嘴里喃喃自语。而俄神，或白老太太，或黄奶奶，或大妈，都陨落了，而且大部分是女性，所以女性很容易混淆。说到敲神应许，叫白刺猬，黄鼠狼，胡的狐狸，刘的，蛇的，灰的，鼠的。胡、黄、白、刘、惠、京津人被称为五大伟人。治愈方法是服用药丸或圣水。生病越多，功劳越大；越是没有，越是自责，人家还得怪你。

——须贺《清稗钞》

教拜拜，狐蛇鼠刺猬愚者久病。最后，他们会说蛇应该是恶魔，所以他们烧纸烧香，跳舞跳舞。或掐病人大腿腋下，云邪，往往香烟不够而把病人电死，愚民不自知。

——《沧县志》卷十二《事实、记载、风俗、习惯、禁忌》

从上面可以看出，在清朝光绪年间以前，华北地区就有明确的动物神仙信仰，有一个“神仙”(“胡、黄、常、蟒、悲”)和求神附体的过程，类似于现在东北的和仙的制度。胡、黄信仰是家族不灭、马不灭信仰中极其重要的一部分。

中国北方的动物神仙中的巫神，其实和东北的“马頔”有着相似的保一家不死，保一匹马不死的信仰。

其实这里要注意的是，除了动物神仙，守家骑马的信仰里还有人鬼，可能和萨满信仰有关。

实际上，逻辑是这样的:

1.在华北人口大规模进入东北之前，东北没有寺庙保护家族神仙(黄瑚二仙)

2.华北有四门五仙等动物神仙。

随着华北移民的大量涌入，东北地区出现了保家仙庙。

4.此外，东北的保家县和华北的四门五仙，信仰对象高度重合，神职人员相似。

结论:

东北保家仙信仰很大程度上来源于华北的动物神仙信仰。

2/萨满教的影响

同时，东北保家仙信仰并不完全等同于华北的动物神仙信仰，它受到了当地萨满信仰的影响。

这种影响是多方面的，最明显的是信仰对象、宗教仪式和宗教语言。

萨满是一个词，南宋徐编著的《三朝北盟》中称之为“邪才”。……中文名山人，这里的山人是萨满，意思是“智者”和“疯子”。

现在所谓的萨满教是:

“原始宗教的晚期形式。它以满族通古斯部落的萨满命名。形成于原始社会晚期，具有明显的氏族和部落宗教特征。各民族之间虽然没有共同的经典、神的名称和统一的组织，但彼此有着相同的基本特征，都相信万物有灵，灵魂不灭。”

-宗教词典

一般来说，萨满一词来源于满语-通古斯语，意思是兴奋的、狂舞的人。萨满在履行宗教职能时(萨满召唤神灵前来与他们交流的过程)，也是比较“动态”和“激烈”的，也就是所谓“舞神”的“跳”字。大神真的要跳了。(其实萨满教中也有静离体)

“人生病了，轻吃药又跳，没病又跳的也有。有钱人家一个月跳一次或者一季跳一次，一直到年底，都没有跳的人。”

——《刘辩简介》

回到东北，保家仙和马仙仙的信仰在形式上明显深受萨满信仰的影响。

一、从信仰对象来说:相对于华北的四仙或五仙，东北的嘉宝神仙、楚马神仙信仰中有许多非动物神仙，即鬼崇拜。在东北被称为“张献忠常怀蟒蛇之悲”。那愁是鬼，死后转化，有时叫“清风”或“烟魂”。(而且这里的鬼仙不是祭祖)

二、从宗教仪式上看:保家仙、使马长生的信仰吸收了大量萨满教的仪式习惯，如《双城县志》所记载:

“恍惚之时，腰间系铃，手中持皮鼓，先击鼓，摇头，响铃，低声诅咒。”

类似萨满教的萨满助手经常出现在保家成仙、送马成仙的仪式中，有的地方称二神，如《中国地方志与民俗资料汇编:东北卷》所载:

“旁边一个叫二申的人，扶着他，敲锣打鼓地问。”

第三，从宗教术语来说:萨满是一个满语词，在一些请黄仙的仪式中，有一套自己的专用术语，如

“猪是黑毛，家鸡是凤凰，酒是哈拉，烟是丹格。”

其中酒，即满语“阿尔基”，在修行仪式中称为“哈拉奇”；烟，满语为“dambaku”，在修行仪式中称为“damge”。

可见，东北地区的保家仙、使马不朽的信仰，从信仰对象、宗教仪式、宗教用语等方面，都深受萨满教的影响。

最后说一下佛道对保家不朽，使马不朽的影响。华北和中原地区长期受佛教和道教的影响，尤其是民间信仰，经过长时间的演变(即民间在道教神谱上加上各种淫词)，与道教有着很深的关系。出生在这里的东北保家县和马咸也无法逃脱这种影响。

最明显的就是神仙体系和各种神仙故事在保持家族不朽和使马不朽的信仰。比如(不是，可能是由的故事演变而来)是道教神仙，胡是教主的弟子，还有一些大仙被玉帝册封，等等。有些学者甚至喜欢在道教中将持家成仙、骑马成仙的信仰称为“俗世神仙”(这里我不同意)。

注意，这不是道教的观点，而是地方信仰的观点，赋予了道教对这些大仙的封号，增加了他们的权威。

事实上，许多地方的道观、佛寺也是以保一家或使马不死为信仰的纪念馆。

结论:东北保家仙信仰很大程度上来源于华北的动物神仙信仰；并与当地萨满信仰融合，深受萨满信仰影响。

3/鲍家贤

护仙与献仙是东北民间崇拜与信仰的两个分支。其实他们信仰的神几乎一模一样，都是动物神仙，都是鬼。神仙，比如狐狸、黄鼠狼、刺猬、蟒蛇、蛇，除了这几种，动物神仙还信仰黑熊(黑奶奶)、老鼠、兔子等等。

保甲线，顾名思义，保护你的家庭和家人。鲍家贤平时不出门；只有“保护家庭”，没有“走出去”。家族神仙崇拜是以家族为单位的，说白了就是一家一家的意思。

一般需要一个与世俗隔绝的“神圣空室”来供奉神仙。早些年，在谷仓的西墙上放一张桌子，供祭祀用；后来住楼房了，就在家里阳台或者仓库端桌子。可以立个牌位，也可以把贤的位置写在红纸上，贴在墙上。

通常在上菜桌上放两个酒杯，一个盛水，一个盛酒，然后是供品——水果、肉、馒头、糕点。条件好一点的人，每个月初一、十五可以有大量的肉类、水果、零食供应。

人们对待鲍家贤，一般类似于自己的家庭，家族中的长辈；一旦有需求，就会和保家仙“交易”，许诺贡品，期待被祝福。

值得一提的是，东北的保家仙其实和华南的祖先崇拜有着相同的祖先神祗功能。即使是供奉神仙的地方，对祖先的信仰也开始比关中有一定程度的淡化:

东北人对祖先的概念没有华南人深刻，尤其是东南人。

——杨念群:地方性知识、场所感与跨区域研究的前景，《天津社会科学》，2004年第2期。

这一点在X村更为突出，这里几乎90%的家里都会备有黄仙的牌位，只有过年三天才会祭祖。

——刘正爱:《东北地区神仙信仰的人类学研究》，《广西民族大学学报》2007年第3期。

想想也很正常。中国东北是一个文化交融的地方，在这里，汉族、满族和蒙古人融合了他们的各种信仰。与此同时，远道而来的汉族人也全部离开了家乡。这种漂泊的过程，本身就是一个忘记自己家乡和祖先的过程。

4/一个马仙

好了，我们来说说做马仙吧。顾名思义，做马仙就是“马”，就是这个大仙不能再像守护仙一样在屋子里猫来猫去了。为了进一步修行，他已经出来驱鬼、治病、除邪，“出柜”了。

所谓“出马”，其实是一种占有形式。神仙不能直接出面。它们必须被一个有缘人拥有，才能与外界互动。被附身的有缘人是“马頔”，与中国北方“最高神”萨满教的萨满关系密切。

一般信徒会称“马哥”，可以是大仙附身，也可以是马仙，也可以是“大仙”；其实你想想也挺有意思的，因为兽仙的仙家往往起着沟通天地的作用，充当个人和神的媒介，而马頔也是大仙和人的媒介。

在一些地方，专门“看病”的“马哥”被称为“大神”，即“舞神”，通过神仙的附身来对待信徒。一般“大神”都会有一个助手“二神”，有时辅助舞神，有时看小病。

“马頔”的首次亮相需要一套复杂的程序。在辽宁，一般是这样的:

是仙家鬼七招。通常，他们必须通过黄瑚等神仙家庭才能访问马頔，也被称为通经六脉。(X大仙说，“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反正我经常开始梦到神仙家庭。他们会让我知道他们的存在，以及如何与他们沟通。”);第二，仙家开始对弟弟的马产生依恋，开始对弟弟的马说话，指点迷津。这里需要注意的是，要保证五道(黄瑚昌蟒鬼和外五行)的人都到场，才能确定各教教主和仙家的位置。一般来说，可以通过问梦或者给大仙指路来确定仙家是否在这里，并且在此期间，仙家会自己说话，自己报名。是马三哥想请师父帮忙设置大厅入口。仙家到了，他可以让大仙带领师父帮忙设置大厅入口。四是办理各种手续。这一步非常重要。在建立教堂之前，你必须办理所有的手续。一般来说，神仙家庭会自己办理手续。在手续结束的时候，你会给你的兄弟马一个梦，让他看到教堂门口的旗帜，印章，旗帜和箭头。第五，要过“试用期”(指三个月到三年见事不收钱，得到仙家认可才能收钱)。这时候也是仙家集结兵马的时候；六是睁开眼睛，类似于颁发“执照证书”的仪式；终于可以正式给人看东西了。

——庞哲。辽宁“神仙家庭”信仰研究[D]。兰州大学，2017。

实际上，更多的异化已经开始出现在民间，这种民间信仰又被转为民间，不成熟的神圣性又被结构化了。各种神仙，各种童话，各种宗教的神仙，甚至是自己随意编出来的神仙，在出柜的过程中开始出现。什么附身哪吒，姜子牙下凡，塞伯坦下界都成了新信仰。

事实上，人民一直在自我解构他们自己的信仰，然后自我重组他们的新信仰。

5/杂谈-帝国和家庭的隐喻

这是一个很有趣的话题。受中国东南民间宗教王思福《帝国的隐喻》一书的启发，只是一个小把戏，与原著无关。

只是聊天。

很有意思。其实对于东北守家骑马的神仙来说，这个神圣的东西背后是一种神化，是家族和帝国的投影。

先说家庭。民间信仰特别喜欢把神放进一个家庭，每个爷爷都得有奶奶。我想起了这样一个故事:

据说宋代温州有一座土地庙，供奉孤苦无丈夫的杜氏大妈。旁边还有一座土地庙，供奉的是五撮络腮胡子，一个大老爷们，孤独无妻。老百姓一结合，就关了庙，结了婚。

杜阿姨是谁？杜甫收藏的遗物是杜甫。

吴旭是谁？伍子胥。

在东北，守家养马的制度充满了家族性:

大爷爷胡大，大爷爷胡，大爷爷胡，大奶胡，大奶胡，大奶胡，大奶胡还有胡天罡，胡天霸，，胡天宝，胡九龄，等等；“黄”即黄鼠狼，即黄仙，又有黄太爷、黄太耐、黄天霸、黄天龙等。“昌”是蛇，也是虫。有常太爷，常太奈，常小青，常秀英等等。“蟒蛇”就是巨蟒。它的门下，有蟒蛇爷爷，蟒蛇太乃，蟒蛇天龙，蟒蛇秀英等等。

——庞哲。辽宁“神仙家庭”信仰研究[D]。兰州大学，2017。

同时，鲍嘉贤一般被当作家庭成员对待，大贤与马頔的所谓缘分也是家庭关系的延续。

另一方面，东北的保家不死、马不死的信仰，模仿的是整个中国的官僚制度。

比如，马頔设立了一个仙馆(仙馆入口)，仙馆在仙馆排行榜上的排名是有固定标准的。要有“四梁八柱”齐全。四、梁，有曰堂、王碑、报马、令(亦有四种神仙)，八柱，为府机关，扫堂、观堂、串堂、守堂、通天、归地、阻兵、探兵。

这也体现在马頔走出去的程序上，即完成对天上官僚体系的复杂审查。

甚至在黄瑚二仙的故事里，有时候为了加强黄瑚二仙的地位，还得有玉帝册封或者人王册封的故事。

想想挺好玩的，就是当大仙，又是庞大家族和官僚体系的一员。

金锄耕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