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笔表现力的问题，我想指的是工具性能的极限问题。
蔡邕说，唯笔软则奇怪生焉，说明毛笔的软才产生了“奇怪”的效果。但各种笔毛的软硬，在书法家的感受中，是一个比较微妙的事情。因为软硬问题涉及到笔毛的弹性，弹性又综合了弹力的方向、力臂的长度等多种因素。
纯狼毫矫健潇洒，特别是长锋那种，也许适合王献之一笔草的书法。纯狼毫短锋用来的写楷书、行书也会干净流利。
纯羊毫棉里藏针，林散之用长锋于草书，有厚重，有散淡，有空灵，可算是发挥到极致的典范。
还有怀素《自叙帖》，估计用的也是狼毫，比起更硬的兔毫，狼毫有些毛长度甚至可以达到12厘米，更适合储存墨汁来写草书。但狼毫通常都以为就是硬，其实弹性主要是在“甩笔”上，而在牵丝引带的圆转上是比较棉柔的。话说一支纯狼毫大楷动辄上百元，更长锋的几千上万都有，用的人还真不是很多。
毛泽东用笔，当时主要是戴月轩等老店定期特制的中楷小长锋狼毫。但“秋风生渭水，落叶满长安”的“安”字，我觉得很可能用长锋羊毫，如果推断成立，这绝对算得上是长锋羊毫性能的极致运用。
兼毫可能更适于张迁碑、颜楷之类，在一个相对平稳的运笔范围内进行一个较小的调节而已。当然，这只是个人假设。
很多人只会安安稳稳地执笔，用个三四分，笔性呆滞，更别谈用到笔根、八面出锋、逆行倒施等等了。这样谈表现力为时尚早！
既然说到丰富，我想极限、张力、多样性应该是少不了的。但总而言之，要想充分发挥表现力，在书写过程中时刻使毛笔保持最佳弹性，保证鲜活，才能不断产生各种变化，才能随时放出大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