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田县鹤城镇属于哪个市区(丽水青田县穷吗)

浙江青田,一个低调又高调的小县城,为啥这么说呢?低调在于一说起这个地方,很多人都不知道它,但其实人家值得高调的资本太多了:“小香港”、中国房价第一县、外汇第一县、人均存款第一县…,个个名头都响当当!

当然,最能代表青田的关键词还是“华侨之乡”,全县人口55万,居然有33万华侨旅居在世界各地!其中尤以欧洲为重。以至于现在一些欧洲人的印象里依然认为“中国人就是青田人”,法国人一想到中国人就以青田人为代表。其实青田并不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从偏僻山区的贫困农民到今天国际范儿的“华侨客”,他都经历了什么?

假如你想去欧洲感受下浪漫的异域风情,但又没钱没闲,那么建议你舍远求近,去逛一逛浙江的青田。晨起一碗青田蛋面,午后一杯欧洲咖啡。这里随处可见具有浓厚西方风格的建筑物,随时可以喝到正宗的意大利浓咖,还能品尝到在法国某乡下酒窖储存了多年的名贵葡萄酒!(桌上是西班牙的“萨拉米”(一种火腿),摄影@腾讯时鹏)

走在青田的街头,你可能会有时空错乱的感觉,前一秒觉得身在意大利,下一秒又到了德国、法国,走着走着好像瞬移到香港、澳门…怪不得有人说,青田,是“浙江离欧洲最近的县”。这是一个国际范十足的地方,物价、房价相比其它小县城高得让人咂舌,谁能想到它曾穷到哭?

一、黑历史:九分山半分水半分田青田,初听这个名字,感觉还挺美好——“青青田野”,应该是个秀丽自足的地方。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残酷…青田虽有个“田”字,耕地却只占全县的5%,再除却5%的溪河塘库,剩下的都是山地,典型的“九分山半分水半分田”,一手烂牌。(青田境内,所见皆山,图@qtzbz2007)

既“无平田衍土以耕,无柔桑良葛以织,无鱼盐商贾之利,无畜牧贩卖之饶”,土壤还是“东南之硗壤”,粮食产量极低,自建县起,山区乡民终年劳作,却依然过着食不果腹的凄苦生活,花了485年才把茅草房升级为瓦房。

民谚有言“青田三件宝:火笼当棉袄、火蔑当灯草、番薯丝吃到老”,可见其贫苦。自然环境恶劣也就罢了,偏偏还有自然灾害雪上加霜!每年4-10月的作物生长期,洪涝、干旱等天灾频发,往往导致粮食减产、房屋坍塌。民国元年那场大水灾更是把青田人逼到了绝境,受灾7万多人,死亡9000多人,毁坏房屋、农田、牲畜数不胜数…当时县内“人心惶惶,老幼呼号”。(图片来自《浙江省办理温处水灾征信录》,1915年出版)

二、瓯江:与外界的重要通道在这受种种因素限制的山地里,留下似乎没有活路,那就唯有走出去了。离家从军是谋生的途经之一。民国时期,由于浙江的特殊政治地位,蒋介石政权需在军事上得到浙江人的支持;另一方面,倍受苦难的青田人,有着平原及其他水乡人少有的冒险和韧性,于是大批青田人投身军界,陈诚、夏超等著名将领和政治家纷纷涌现。(陈诚)

但军队可容纳的人数毕竟有限,早在民国之前,聪明的青田人就把目光投向不远处的温州。青田县地处浙江东南部山区瓯江中下游,东接温州、永嘉,南连瑞安、文成,西临丽水、景宁——别看青田好像哪哪都不对,但好在有瓯江自西向东穿县城而过,有水利之便直通商业气息浓厚的温州!(青田县地理位置图,图@《中国自驾地理》)

从青田鹤城坐船到温州西郊码头,也不过60公里,最初西郊码头只是青田船只的停靠地,后来就成了青田农特产品的集散地。经年的贸易往来,开阔了青田山民的视野,来自外界的各种信息,也激活了他们的经商思维。可以说,沿海地区的“海洋性”开拓精神,就这样顺着瓯江渗透到青田山民的深层品格里。(山峰连绵,峡谷深切,瓯江贯穿县城,摄影@林俊杰,请横屏观看)

更具胆识的青田人,则带着巧夺天工的青田石雕,沿瓯江而下到达温州,再由温州转往宁波、上海、天津等地,在各地开了大大小小的店铺。没想到后来青田石雕竟倍受欧美人青睐,在多个国际博览会上屡屡获奖,于是青田人带着石雕越走越远,甚至翻越国境,19世纪前期,青田人在日本初步形成了群体。(虽然青田耕地资源贫乏,但县东南的方山、山口一带蕴藏丰富的叶腊石矿,那就是可供雕刻的青田石。青田石是中国四大“国石”之一。)

三、青田石:漫漫致富之路鸦片战争以前,清政府闭关锁国,青田人出国人数不多,规模不大。1840年鸦片战争爆发后,中国门户打开,洋货长驱直入,加速农村小农经济的破产,更多的青田人开始对传统的农本思想产生了质疑。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又有多个先行者的成功案例,促使青田山民释放出空前的移民热情。(青田华侨发源地之一,距离县城40多公里外的方山乡龙现村)

正如早期华侨陈元丰所说:“既有来路,必有去处。”(洋人可以进来,我们为什么不能出去?)那时的青田侨民,倾家荡产也要筹集路费,带着沉甸甸的青田石雕,想尽办法飘洋过海。1842年前后,章旦的留庆云等人到俄国彼得堡、明斯克等城市贩卖石刻,后转为旷工;1864年,方山的杨灿勋孤身带石雕绕道南非好望角到美国经销,后又转道墨西哥经商。

据台湾《华侨经济年鉴》载:“清光绪年间,到意大利定居最早的为湖北天门人及浙江青田人,前者贩卖纸花,后者贩卖青田石。”1869年苏伊士运河开通后,青田人赴欧美经商、务工的人更多了。在那个时代,出国经商不亚于一次有去无回的长途冒险。(百年前,早期的青田华侨从上海乘船到达法国马赛港,然后乘火车到达巴黎里昂火车站,最终寄居在里昂火车站附近的拉奇诺大街。图为火车站外景,@AlNo)

早期的先驱者背负青田石制品,从中国东南偏僻山区穿越大片国土,远行至东北边陲满洲里出境,越过西伯利亚莽莽的原始森林、广袤的苔草原野,遥遥数万里,然后进入莫斯科、明斯克等城市,或就地经商,或再辗转到欧洲其他国家,其路途艰难险阻,简直就是生死“长征路”!其他水路路线亦是惊涛骇浪、险情丛生,由此,青田人的胆量和勇气可见一斑。

四、逆袭:从华工到华侨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英、法、俄为首的协约国集团和德、奥为首的同盟国展开厮杀。英法等国几乎所有壮年男子都上了战场,后方劳动力紧缺。经过多次的国内权衡和国际外交,中国政府采取“以工代兵”的战略加入英法协约国,“一战华工”这个特殊群体就此诞生。(饱受战争摧残的茅洛帕斯村庄一角,作为世界历史的转折点,一战揭开了二十世纪人类大规模相互屠杀的序幕。)

如果说早期的青田侨民是艰苦冒险的“自主创业”,那么这时应招的青田华工则是“专人护送、薪资福利优厚、有法律保障的受雇者”,可想而知,当时青田人报名的场面是多么地踊跃和积极。有数据显示,一战期间法国雇佣了31409名来自中国北方、4024名来自中国南方、1066名来自上海和442名来自香港的中国劳工,其中来自青田的就有2000名,占了南方数量的一半!(法国华工照(中文版))

《青田华侨史》载:“民国6年(1917),北洋政府宣布参加第一次世界大战,英法等国在华招募华工参加战地服务。冬,县政府开展招募工作,青壮年争相报名,共招募2000名,发给每人大洋5圆,新棉衣1套。”这是青田第一次有组织、大规模的群体出国。(1918年2月11日,法国西北部小镇努瓦耶勒华工总部,中国劳工踩高跷庆祝传统春节。)

华工出了国后并非一帆风顺,工作的艰苦程度因分配任务的不同而不同,青田华工主要从事“清除道路”、“修筑工事营房”、“制造子弹”、“掩埋尸体”、“扫除地雷”等工作,有相当数量的青田华工被分派在前线客死异乡。(华工与法国女人在炮弹制造厂工作)

一战结束后,华工面临两个选择:一是回国,二是留在欧洲寻找新的出路。来自中国北方的华工几乎都选择领600法郎补助打道回国,但大部分的青田华工选择留了下来,毕竟回家后面对的还是“九山半水半分田”,务农行不通,且青田人早就把经商文化刻在了基因里。

“一有土壤就发芽,给点阳光就灿烂”,这句话是形容浙商的,用来形容青田华工也再合适不过。他们有的转走他国谋生,有的当起了小摊贩,有的进厂打工,有的做餐厅服务员…纷纷为再创业积累资本,后来,绝大多数都由华工转身为华侨。(早期的巴黎华侨逐渐形成以青田人为主的华侨群体,并呈现集聚拉奇诺大街谋生的独特情形。图为1931年,青田华侨张旭明先生在法国巴黎拉其诺大街11号商店照片。图@浙江侨联)

再后来,当这些青田华侨站稳脚跟,又将亲戚们带到了欧洲,甚至使这种出国风气辐射到了青田的周边地带。据记载,光在欧洲的青田人,在1920至1925年,人数最多时就将近2.6万人。(拉奇诺大街如今已是安静的小街道)

从早期的出国先驱者到一战后坚守国外打拼的华工、华侨,汤(shāng)汤历史长河中,青田石为青田人开辟了一方天地。而身处穷山恶水的青田人凭着背水一战的勇气与坚毅,抓住重要机遇,硬是在封闭山村里杀出了一条生路。

之后,一代又一代青田人踏着前人的路,走出一个又一个光辉岁月。改革开放后,县内半数以上人口的跨国流动,让不邻海也不邻边的青田一跃成为中国著名的侨乡之一。此外,海外侨民们对家乡源源不断的反哺,更使青田一步步走上国际化。(青田华侨回乡建房,中西合璧的别墅,独具特色摄影/腾讯时鹏)-图集中部分图片来源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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